拉尔森深入研究了斩首这个古怪混乱但同时又非常让人着迷的话题,她那生动的讲故事般的语调,将这让人痛苦的话题变得更有意义,而不仅仅让人觉得砍头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出版人周刊》
不需要解释为什么这部非虚构类作品会出现在我们的榜单之首,尽管它描述的是一个残忍的主题,但这是一部逻辑严密的研究之作,事实上,关于各种奇特猎取习俗的学术研究、收集、交易和展览,都与人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纽约时报书评》
无论是圣人、罪人,还是天才都可以用头进行思考、学习。拉尔森从艺术、医疗、宗教和犯罪的角度研究了被砍掉的头颅。她的作品中充满了怪诞而恐怖的故事、富有吸引力的事实和哲学难题。
——《独立报》
拉尔森的这本书既富有趣味性又有可读性,而且避免了过于恐怖和病态的感伤。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人类砍头小史》是时代的珍品。
——《泰晤士报》
作者在恐怖与血腥之外找到了人性的维度,还找到了难得的幽默。
——《华盛顿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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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森深入研究了斩首这个古怪混乱但同时又非常让人着迷的话题,她那生动的讲故事般的语调,将这让人痛苦的话题变得更有意义,而不仅仅让人觉得砍头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出版人周刊》
不需要解释为什么这部非虚构类作品会出现在我们的榜单之首,尽管它描述的是一个残忍的主题,但这是一部逻辑严密的研究之作,事实上,关于各种奇特猎取习俗的学术研究、收集、交易和展览,都与人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纽约时报书评》
无论是圣人、罪人,还是天才都可以用头进行思考、学习。拉尔森从艺术、医疗、宗教和犯罪的角度研究了被砍掉的头颅。她的作品中充满了怪诞而恐怖的故事、富有吸引力的事实和哲学难题。
——《独立报》
拉尔森的这本书既富有趣味性又有可读性,而且避免了过于恐怖和病态的感伤。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人类砍头小史》是时代的珍品。
——《泰晤士报》
作者在恐怖与血腥之外找到了人性的维度,还找到了难得的幽默。
——《华盛顿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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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弗朗西斯·拉尔森 译者:秦传安
弗朗西斯·拉尔森:作家、英国牛津大学人类学学家。2009年她撰写的亨利·威尔康传记《无尽的事物》入围MJA奖和《新科学家》杂志年度十佳图书,并被评为《星期日泰晤士报》年度图书。皮特河博物馆是英国超受欢迎的博物馆之一,这里被誉为“人类学家资源始发地”,同时也是考古研究的中心。弗朗西斯·拉尔森毕业后一直在此担任馆长,并进行相关研究工作,这些经历为她撰写这本《人类砍头小史》提供了丰富的素材来源。在《人类砍头小史》中,她挖掘了头颅背后的故事以及它所蕴含的历史思考,并回到我们人类自身,在恐怖血腥之外追问人性的踪影。
秦传安,当代独立资深译者,江西湖口人,现居北京。“以译书谋稻粱,托刘伶为知己,攀陶令作老乡。”是他的人生宣言。早年投身文学创作的他,曾发表不少诗歌、小说、随笔等作品,并于2013年起担任湖口县文广局主办的《石钟山》文学季刊执行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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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美女馆长与人类头颅的那些事儿
序言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头颅
导言诱人的头颅
第一章干缩人头
第二章战场上的人头战利品
第三章欧洲的断头台文化
第四章人头与艺术再创造
第五章人类的头颅崇拜史
第六章用于科研的人类颅骨
第七章医学院的人头解剖
第八章人头实验
结论是别人的头颅还是我们的?
致谢
译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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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头颅
约西亚.威尔金森喜欢带着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头颅去赴早餐会。160年前在泰伯恩刑场上洞穿克伦威尔颅骨的那根已经断掉的金属长钉,提供了一个很方便的把手,让客人们可以抓着这个把手,一边吃着芥末腰子,一边查看这个坚韧的遗物。1822年,他的一位客人写道:“它是一个吓人的骷髅,像其他任何木乃伊一样,被它那张干皱的黄皮所覆盖,连同它那红棕色的头发、睫毛和胡子,全都保存得相当完好。”它是威尔金森视若珍宝的私藏,他把这件宝物保存在一个专门为此定做的橡木盒子里。当朋友们对它的真实性表示怀疑时,他就指指克伦威尔左眼上方那个与众不同的疣子。
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能力赋予他一种力量,威尔金森在聚光灯下得意洋洋,大谈克伦威尔的故事,以及他的头颅自1661年被砍下以来所经历的漫漫长旅,以此款待他的听众。它确实是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头,而且,在一长串利用其魅力赚钱的展览经理人中,威尔金森是最后的一个。他深知,人们总是想更贴近地观看:他们被克伦威尔这颗头颅的恐怖、新奇、恶名、私密和结局所吸引。
像所有被砍下的头颅一样,克伦威尔的头也是打算用来展示的。克伦威尔本人1658年9月3日死于热病。两年半后,在复辟王朝政府大肆报复“杀死国王的凶手”期间,这位护国公经过防腐处理的尸体从威斯敏斯特教堂的陵墓里被挖了出来,放在囚笼里拖着走遍伦敦的大街小巷,随后被吊在泰伯恩刑场的绞刑架上,并被斩首。几天后,他的首级被钉在一根20英尺长的旗杆上,竖在威斯敏斯特宫的屋顶,好让全伦敦人都能看到。那颗金属长钉在敲进他的脑袋时由于用力过猛,以至穿透了颅骨的顶部,钉子和颅骨从此再也不会分开了:克伦威尔在他去世两年之后回到了公共舞台,变成了国王的傀儡。
伊夫林和佩皮斯是那个时代两位最伟大的日报作者,他们都对这一形势的变化感到震惊。佩皮斯写道:“让我心烦意乱的是,一个像他这样大胆无畏的人竟然也要蒙受这样的羞辱,尽管在别的方面,他可能罪有应得。”而伊夫林则惊讶于这一“令人吃惊的、不可理解的上帝的裁决!”成千上万的人目睹了这位先前被葬在“国王们中间”的护国公,如今在泰伯恩刑场“那个重大而耻辱的时刻”,被扔进了一个土坑里。这两位作者并没有亲眼目睹这些事件,但他们看到了克伦威尔的头,因为在接下来的40年里,它一直装饰着威斯敏斯特宫:只是在1681年,屋顶例行维修期间,它才被短暂地取下来过。
对于这样一种公开展示来说,威斯敏斯特宫倒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场所。皇家高等法院曾在威斯敏斯特宫里三次开庭,许多个世纪以来,它为加冕典礼、国葬和礼仪性的致辞提供了场所。威斯敏斯特宫象征着权力的合法转移,君主和议会的权威以及它们之间的联盟在内战之后出现的致命的脆弱性。查理一世1649年被带到威斯敏斯特大厅接受审判;四年后,克伦威尔就是在这里端坐于市长大人面前,接受护国公的头衔。1657年,因为授职仪式,他再次走进这座大厅,国王的全部荣耀都出现在他的加冕礼上。如今,他那颗阒然无声、残缺不全的头颅茫然地注视着宾客们纷至沓来。出席国王查理二世的加冕盛宴,那是在1661年4月;现在它将继续俯瞰国王政府的活动几十年。克伦威尔,这个终极叛国者,在死后遭到了罢黜。他那颗被砍下的头颅,就像他的共和理想一样空洞,一样已然死去。只要它依旧在威斯敏斯特宫的屋顶上扮演它作为傀儡的角色,就不会有一个人把它遗忘。
据说,在17世纪末的一个夜里,一场暴风雨把克伦威尔的头颅刮了下来。不久之后,它出现在一家博物馆的陈列柜里。在18世纪,它开始在私人之间流通,成了一件古董、一件珍贵的遗物和一个商机。各种不同的人都会把克伦威尔的头颅拿出来展示。最早是瑞士印花布商克劳迪亚斯?迪皮伊,他在自己的伦敦博物馆里展示了这颗头颅,摆在旁边的是外国药草和珍稀钱币。1710年,一位德国参观者看后惊叹不已:“这颗可恶的头颅对英国人来说依然是如此珍贵而有价值。”接下来的有塞缪尔?拉塞尔,此人是一个常喝醉酒的演员,他把这颗头颅挂在克莱尔集市一家屠夫摊位的摇摇摇摇的挂肉钩上,以此娱乐公众。
他总是把这颗头交给顾客,好让他们更贴近地观看。后来,拉塞尔把这颗头卖给了詹姆斯?科克斯,他也拥有一家经营得不错的博物馆,并且他一眼就能认出一件纪念品是否有价值。科克斯私下里向那些经过挑选的客人展示这颗头颅,并且赚取一笔相当可观的利润。12年后,科克斯决定把它卖给休兄弟,正是他们使得这颗头颅成了他们在老邦德街上开设的克伦威尔博物馆里吸人眼球的明星展品。整个18世纪,克伦威尔的头颅在不同展览经理人的手里流转,每一次都能赚钱。唯 一的问题是损耗。在某个时刻,大概早在泰伯恩刑场的那个日子,克伦威尔就丢失了一只耳朵和几颗牙齿。他的鼻子被压碎了,他的头发越来越稀疏,他的肉已经脱水并收缩,他的皮成了黄褐色,并被拉伸,变得十分坚韧。这个又干又硬的物体那很不协调的外表使得它成为一件有效的死亡警示物(拉丁语:mementomori),因为凡是把玩过克伦威尔这颗头颅的人,很少有不思考自己终有一死的宿命的。这就是死亡看上去的样子。克伦威尔,这位伟大的指挥官,如今也不过是一块物质,听凭付了钱的公众任意摆布,还容易受到自然环境的伤害。
乔治国王时代的科学人士断定,这颗头颅不过是一件古董,对有些人来说,它明显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人工制品。约瑟夫?班克斯是一位杰出的博物学家,曾参加过詹姆斯?库克船长的澳洲发现之旅,他在1813年被邀请来观看这颗头颅,但他以政治理由拒绝了。他说,他不可能下决心去观看“这个邪恶的老共和分子”的遗骸,“提到他的名字就让我热血沸腾、义愤填膺”。威廉?布洛克是个古董收藏家,他的收藏在皮卡迪利大街的埃及馆展出,同一年,他考虑为自己的博物馆弄到这颗人头,以作为“一件纯粹的古董”,但首相非正式地对他提出忠告——他认为向付费公众展示人的遗骸很不得体。
这个结论发出了改变的信号。当约西亚.威尔金森在1814年买下它的时候,克伦威尔的头颅便转到了私人手里。如今,它被专门保留给那些更高级的观众,只有这些人才能在受到控制的条件下对它评头品足。威尔金森可能忍不住在餐桌上向兴高采烈的客人展示他的这件著名遗物,但它再也不会流落到伦敦的街市上了。当围绕这颗人头的过去产生了大量的故事时,便有人对它的真实性提出疑问。比如大量的人头开始流通:另一颗克伦威尔的头颅在牛津的阿什莫林博物馆展出。威尔金森确信,他手里的这颗头才是真的,但别人并不这样肯定。比方说作家兼历史学家托马斯?卡莱尔,他的著作《奥利弗.克伦威尔书信演说集》(OliverCromwell'sLettersandSpeeches)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就掀起了新一轮的克伦威尔热。卡莱尔认为,威尔金森的这件古董是“欺骗性的臆想”,并拒绝亲自对它进行查验。
如今这是一个难题,需要科学的方法来找到证据。我了解过一份专业学者的长名单,他们都检查过这颗发黄的人头:一位徽章专家、大英博物馆的一位钱币专家、颅相学学会的一位重要成员、一位著名雕塑家、牛津大学一位生理学家、皇家考古学会的若干成员,以及两位医学统计学家。他们都把自己接受过的专业训练用于克伦威尔的头颅中,如今所有人都表示支持威尔金森的主张。
到1930年代,数不清的测径器测量过它,大量的显微镜聚焦过它,关于克伦威尔的头颅,人们撰写过成百上千页的文章。这个“有点令人厌恶”的物体上每一个肿块、每一个针脚、每一道擦痕,都得到过检查和描述。然而,研究过克伦威尔头颅的科学家们也被它迷住了,他们紧张热烈的凝视,反映了这个正在朽烂的人工制品在落入私人之手200年后依然拥有的魔力。如今,威尔金森家族拥有这颗头颅已历四代,他们更愿意回避公众的关注,却三番四次被记者们拉回到聚光灯下。这些记者偶然听说了克伦威尔头颅的故事,打算写写它那非同寻常的过去。在20世纪中叶,约西亚的重孙霍勒斯?威尔金森博士开始觉得,照料这颗臭名昭著的人头的负担太过繁重。他决定,应该让克伦威尔入土为安。因此,在1960年一个小规模的私人仪式上,克伦威尔的头颅被装进了古老的橡木盒子,埋在了剑桥大学西德尼?苏塞克斯学院教堂门厅地板下的某个地方。剑桥大学对确切的位置守口如瓶。头颅入土时有一块牌匾,上面是这样写的:“1960年3月25日,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联邦的护国公、本学院1616~1917年的校友奥利弗?克伦威尔被葬于此地附近。”再也不会有法医鉴定和DNA测试了:在奥利弗?克伦威尔头颅的故事上,科学并没有得到一锤定音的最终决定权。当然,这并不能阻止观光客来亲眼看看这个地方。克伦威尔的头颅或许终于长眠地下,但它依旧吸引着四面八方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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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弗朗西斯.拉尔森开宗明义:“这是一本关于砍头的书。”不消说,对于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来说,被砍头的经历大约谁也不曾有过;而生活在21世纪的我们,恐怕也不会有多少机会像菜市口的围观群众那样,有幸目睹“砍头”这一极端残忍而壮观的人类活动.奇怪的是,“砍头”这个词的意思,我们似乎全都明白。中国读者大约都熟悉“砍头不要紧”那首诗。不过话说回来,诗人的话也不好太当真。事实恰好相反,砍头并非不要紧,而是十分要紧,因为,我们脖子上的这颗人头,毕竟不是韭菜,一旦割掉,怕是不会再长出来了。
那么,我们这些自诩为“文明人”的现代看客,是否真的与砍头这一“野蛮”行径相去遥远了呢?拉尔森给出了否定的回答。用作者自己的话说:“人类历史上塞满了砍下的头颅。……干百年来,人头就几乎一直装饰着我们社会的各个方面,从断头台到大教堂,从解剖室到画廊。我们的斩首传统源远流长,甚至到今天依然存在,尽管是心照不宣的存在。”
近年来,恐怖组织最吸引眼球的行动,便是对不車落人他们之手的人质实施斩首,并拍摄视频,然后上传到互联网上。有了网络这一方便快捷的传播渠道,文明世界成千上万的看客便可以坐在家里,面对屏幕,轻点鼠标,完成一次远距离的围观。和人头攒动的菜市口不同,这样的围观是私密的和非介入的,砍头的行为发生于千里之外,让默不作声的围观者有了一种超然感,但与此同时,它也可以说就发生在我们的眼前,有时候甚至是实时的。这种静悄悄的围观,难道没有揭示出我们内心深处某个隐秘的幽暗角落?
撇开恐怖分子不谈。我们不妨把目光转向所谓“文明的”白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太平洋战场上,很多美国士兵经常割下战死日本士兵的人头,制作成骷髅,寄回国内,当作礼物或纪念品分送给他们的家人和朋友。而国内的亲友对此也不以为意,这难道仅仅因为它们是“敌人的”头颅?再往前,在18和19世纪,随着人类学和人种学研究的勃兴,欧洲各国的科学人士和探险家便满世界搜集所谓“原始种族”的人头,这一旺盛的需求产生了一个十分活跃钓市场,人头成了一宗买卖兴隆的交易品,进而助长了一些“野蛮”部落已经日渐式微的“猎头”习俗的死灰复燃。面对这样的结果,欧洲那些头戴礼帽、身穿燕尾服、手拿文明棍的绅士们难道真的可以以“无辜者”自居么?
简言之,作为人类学家的弗朗西斯.拉尔森,在书中提出了一系列意义深远的哲学问题和道德问题,关于文明与野蛮,关于西方世界与“他者的世界”,关于暴力与医学、宗教与礼教等等。相信阅读本书将会让读者直面人性的幽暗深处,并引发更深广的思考。正如作者所言:“我们或许不喜欢我们所看到的,但那本身不是我们背过脸去的理由。”
秦传安 2016.6.16北京后沙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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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
版权页:

插图:

在20世纪,"装在瓶子里的脑髓"成了探索科学的惊奇和恐怖的一个稀松平常的虚构设置。但是,达尔的小说距离现实究竟有多远呢?200年前,科学家们似乎用电探针一碰就让被砍下的头颅起死回生,而今天,人体冷冻者掏钱把自己被砍下的脑袋低温冷冻起来,相信未来他们会被唤醒,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总是有一些人,相信这个虚构有朝一日会变成现实。通过让我们要么能够逃避死亡(像被砍下的人头那样),要么能够保持生命(像被摘下的脑髓那样),居住在我们头颅中的力量难道就能让我们的躯体变得多余?斩首难道只是一个人生命的另一个阶段?
长期以来,人们相信,圣徒的遗骨和尸体部件有某种"死后的生命",但它们的力量必然是神秘的。它们身上的生命之所以得以保持,与其说是通过死亡,不如说是通过死后的重塑,活死人的活动只有上帝才知道。经过防腐保存的人头可能有某种不断发展的力量,但它跟生前让人生气蓬勃的那种力量不是一回事。死亡本身是变成某个新东西的瞬间。但是,如果尘世生命在死后可以维持将会怎样?斩首是不是像从前看上去的那样是决定性的?或许,圣徒们一边捧着自己的头颅一边吟诵诗篇的故事在自然法中有一定的根据。
在19世纪,有不少人从事让死人复活的勾当。在1780年代的博洛尼亚,一次涉及一把钢质手术刀、一个铜钩子和两条解剖的青蛙腿的偶然发现,开始了某种时尚。路易吉·伽伐尼的肌肉收缩试验得出了一个有点令人惊慌的发现:电荷可以让死去的动物复活,它们的身体在接触金属电极时会跳动、抽搐,甚至乱窜。
伽伐尼把这一能量称作"生物电",他相信,它可以从动物本身的内部发出。换句话说,用他的工具,伽伐尼认为他是在重新激活一个尸体的生命力,为时几秒或几分钟。没过多久,另外一些科学家用小型哺乳动物截下的四肢做试验,并对他们能够用静电装置(后来则是用早期的电池)令尸体发挥力量感到惊奇。与此同时,医生们开始通过摩擦起电机对患者给予轻微的电击,作为治疗各种疾病的方法,从局部麻痹到抑郁症。伽伐尼的外甥乔凡尼·阿尔蒂尼是他最热情的弟子,1800年代初,阿尔蒂尼带着他的大锌电池和铜盘到欧洲各地旅行,演示生物电的存在。他的演出成了令人吃惊的表演,一些兔子、绵羊、狗和牛的不同身体部件,阿尔蒂尼轻轻一触,便在桌子上活蹦乱跳。有时候,阿尔蒂尼会在观众面前割下一条狗的头,然后用他的电极让它复活,于是,它的牙齿开始发出磕碰声,它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让观众们很想知道这条狗是不是还活着,正在遭受折磨。
1803年,阿尔蒂尼在英国制造了一次小小的轰动。当时,他对一个人的尸体进行了试验,此人名叫乔治·福斯特,因为谋杀罪而在新门监狱被绞死。表演在伦敦皇家外科医学院一群观众的面前进行。聚集起来的观众瞪大眼睛注视着阿尔蒂尼玩他的魔法:这个过程刚一开始应用于脸部,那个死去罪犯的下颌便开始颤抖,相邻的肌肉可怕地扭曲着,一只眼睛居然睁开了。在这个过程后来的部分,尸体的右手被抬起并紧握,腿和大腿也动了起来。在一部分无知的旁观者看来,仿佛那个不幸的倒霉蛋马上就要起死回生。在这样令人信服的证据面前,很多人相信了"生物电"理论。实际上,有人发现这个证据太可信了,以至于有点让人不自在。1818年,在格拉斯哥一次类似的公开演示上,另一位被处死的杀人犯的胸膛再次起伏,看上去似乎在呼吸,而"脸上的每一块肌肉同时吓人地运动起来;那令人惊骇的表情结合了愤怒、恐惧、绝望、痛苦和吓人的微笑",几个旁观者不得不离开房间,一个人甚至昏倒在地。阿尔蒂尼在博洛尼亚对人头进行了试验,在一个实例中,两颗被砍下的人头通过脖子连在一起,并让电流从它们之间通过。被砍头的罪犯给当时欧洲很多类似的试验提供了材料。
到19世纪初,电疗法在德国达到了如此狂热的程度,以至于在实验中使用被砍下的人头被宣布为非法。布雷斯劳的文特博士想必是那些发现自己的工作被这部新法律带向终结的人之一。在1803年一次对人头进行的试验中,文特安排他的两个助手抓住一个被剑处死的人的头,这个人刚死一会儿。他们牢牢地抓住那颗头,与此同时,文特用电极接触被砍断的脊髓。死者的脸部以一种如此活生生的方式收缩,以至于文特确信它感觉到了痛苦。当文特用他的手指猛戳一只眼睛的时候,或者,当他的助手对着太阳举起那颗头的时候,眼睑就会合上。当他们对着受害人的耳朵大喊他的名字时,眼睛又睁开了,他的目光缓慢地转向一侧,他的嘴张开了仿佛在试着说话。被斩首一分半钟之后,那人的头已经没什么反应了,但是,用电极深探脊髓产生了如此剧烈的面部收缩--眼睑突然合上,两颊鼓胀,牙齿咬到了某个人的手指--以至于观看的人宣称:"他是活的!"由于在生物学上我们对另一个人的脸部活动的反应是自发地、迅速地和下意识地--因此,一颗转动眼珠、咬紧牙齿的被砍之头所带来的恐惧本质上是一种生理反射。当一张脸看上去仿佛是在表达不适或挣扎着想与人交流的时候,我们的大脑便自动作出反应:笑脸让我们感到放松;沮丧的脸让我们感到焦虑;悲伤的脸让我们感到同情。我们不能不对某人的面部表情作出情绪上的反应。当这个某人是一颗没有身体的头颅时,所有这些反应--情绪的、身体的和理性的--必定乱作一团,我们的情绪本能与下面这个逻辑结论发生了冲突:这个人必定是死的。被砍下的臂和腿在演示者的桌子上可能扭动和乱戳,但一个人的头却以一种其他任何身体部件都做不到的方式伸向观众,因为它的运动看来不止是身体上的--它们是一个能感知、有意识、有感觉的动物的运动,它们的困境令人恐惧地很有吸引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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